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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我们总在期待除夕的到来,丰盛的年夜饭,璀璨的烟火,都是热闹非凡的象征。但如今总感觉年味越发寡淡,似乎除了无穷无尽的饭局和应酬再无其他。而在湖南邵阳隆回县的滩头镇,至今还保留了传统年画的制作工艺。一看到这些在匠人手下出品的活灵活现的人物,也顿时觉得增添了几分年味。

滩头年画源远流长

滩头古镇在解放前名为东胜乡,有两条石板街,街上的数十户人家多半都是从事的手工艺行业,不同于现在我们常见的千篇一律的工厂流水线出来的产品,他们完全是要靠自己的一门手艺来养家糊口的,除了有数十年经验的积累,更多的是反复打磨,对于作品近乎偏执的潜心制作。

从明末清初到民国初年,岁月的沉淀也使得滩头年画逐渐形成了自身独具一格的风格,鲜艳饱满的用色,或夸张或质朴的人物造型,纯正的乡土材料和独到的工艺,使作品具有浮雕一般的艺术效果。仅仅是几寸的画纸上,却都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。

作为湖南省唯一的手工木版水印年画,以浓郁的楚南地方特色自成一派,总共分为神像,吉祥寓意,戏文故事三类,也许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祈愿和向往,也许是对于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敬畏,这些年画上的色块和人物都被这些匠人赋予了鲜活的灵魂。

滩头周围的山上长满了翠绿的楠竹,所以年画的原料用纸就从此取材,再进行制作,刷底,再到刻版,七次印刷,七次手绘,经由二十多道工序才能见得一张滩头年画的诞生。从手工造纸到年画成品都在一个地方生产,这在全国年画制作中极为鲜见。在见证一张从竹料完美蜕变成年画的过程中,需要经常忍受孤独和繁复,倾注心血和感情进去,他们才觉得对得起上一辈传下来的手艺。

▲李锋摄

鲁迅先生曾在自己的散文集《朝花夕拾》中有表示对自己珍藏的滩头年画“老鼠娶亲”的喜爱,并称赞道:“可爱极了”。《老鼠娶亲》是滩头年画的精品,粉紫、青绿与中黄、深灰搭配,画面充满,喜气洋溢,画中一只大胖猫趴在一边看热闹,丝丝猫毛都有勾画。

鲁迅先生如此喜爱滩头年画可能是引起了他对家乡风俗的怀念,而在我们小时候住的是那种木质结构的窗户,栏杆或者窗棂上总会有些发黄老旧的印记,但只要一把年画粘贴上去,仿佛一下子熠熠生辉,屋子里也多了一丝暖意。

百年前在滩头镇小溪河两岸的大大小小数十家年画作坊,如今硕果仅存的只剩下钟李二家。“高腊梅作坊”制作的滩头年画如今代表了滩头年画制作的最高水平。年出生的高腊梅,从小随母亲学习凿花,13岁做童养媳并随夫钟海仙从事年画制作,从此与滩头年画结下不解之缘。

文化大革命中,因破四旧、立四新,滩头年画雕版基本被焚毁,高腊梅夫妻冒险将年画雕版藏在农村老百姓家中。直至年改革开放后,钟海仙用妻子姓名做年画品牌又重新开始制作年画并成立“高腊梅作坊”。年,滩头年画列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,高腊梅、钟海仙也被确定为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,年,高腊梅、钟海仙的关门弟子钟建桐被评为省级代表性传承人。“最兴旺的时候,我们镇上就有家年画作坊,年产量高达多万张。”

社会的日新月异让人们不断追求更快的效率,随着工业现代化进程对农耕文明的强烈冲击,包含匠人手工温度和心意的作品也不像以前那么广受欢迎,因为很多人不愿意花时间去等待它慢慢的生成。在以前滩头的年画作坊永远都是供不应求的状态,如今传统艺人们纷纷改行,原有技艺概已荒废,老一辈的刻版高手相继逝去,大量印版在文革中被焚毁、破坏,滩头年画的品种减少,销售也举步维艰,滩头年画这一传统工艺的复兴也变得任重而道远。不少年迈的传承人都感叹“徒弟难找,有灵气的年轻人更是很少愿意学这些老的东西!”。

民间的手艺虽是代代相传,然而上辈的好手艺,并不一定准确的传到下辈身上,全要看下辈人的才气与悟性。出生“高腊梅作坊”这个非遗家族的90后钟星琳,从小就耳濡目染滩头年画的制作,年开始学习年画的制作工艺,年6月28日正式拜师成为钟建桐的家传弟子,拜师仪式是滩头年画技艺传授的重要环节,“他们用尽了毕生的心力去保护这项技艺,我不能让它眼睁睁地随时间消失!”虽然滩头年画和各地民间艺术一样,皆处濒危,但他们抓住了关键——传承。非遗是一种生命,活态的生命保持在传承中。

挥毫落纸古朴悠长

纸能够占据文房四宝之一的席位,也足以见得文人墨客对它的喜爱程度。当带着淡香的墨水慢慢随着毛笔的挥动而浸润在纸面上,形成的印记也足以让内行人看出这张纸的品质高低。

滩头镇上如今还有几家手工抄纸作坊,从山林搬运来笔直坚实的楠竹,再放入新料池中反复漂洗,浸泡,等它逐渐褪去青色和棱角后,其中的纤维自然沉淀成柳絮一般的纸浆,而把也是由它制造成的竹帘放在木架上,慢慢地放入纸浆池中,拿起来时便是一张已经成型的纸,堆放一摞湿纸后,用工具把水压干,接着贴在烘焙架上,几分钟以后就成为了一张成品纸。

▲李锋摄

▲周碧平摄

如果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,一天可以制作一千张。有不少书法家很喜欢用滩头出品的抄纸进行创作,也许是这些纸从青涩变为成熟的转变让他们联想到了自己的作品,本是心中的万千思绪,借由纸笔被抒发出来,畅快淋漓。

▲周碧平摄

滩头还出产一种天应石泥浆,在黄色的纸张上涂抹上一些就可以使其变白,而经过加工,擦在脸上,感觉也是细腻嫩滑,有美容养肤的功效。这样经过加工处理后的被称为香粉纸,光是听名字就能看出是“女为悦己者容”的利器。

茂林修竹把酒桑麻

镇上的石板街上如今还保留了一些老式的房屋,随着太阳的东升西落,阳光把房屋形成的影子也拉得好长,一天的时光在这小镇上也变得如此悠然。人们都在不紧不慢的做着自己的事情,一只小黄狗摇着尾巴欢快地从远处跑来,后面还跟着两个笑得天真无邪的孩子,这样的普通的场景却足以让在城市里待久了的人们感动不已。

“造纸必用帘,有帘方成纸。”取自周围山林里修长翠绿的竹子,切成竹片,再经过不断地拉丝打磨,阳光晾晒才最终得到一席扎实耐用的竹帘。即使是普通规格的竹帘,也需要两个熟练的帘匠连续工作两个多星期才能完全出品。这样的作品才经得起时间的检验。

也难怪古代有那么多的诗人贤士愿意寻找一方静谧的竹林隐居了,门外是一片绿色的竹海,饱览诗书,闲暇之余和故友把酒言欢,也是快意人生。

故人具鸡黍,邀我至田家。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。开轩面场圃,把酒话桑麻。待到重阳日,还来就菊花。

邵阳隆回滩头古镇旅/游/攻/略

详细地址

湖南省邵阳市隆回县东南部

最佳季节

全年皆可游。

(建议游玩:1天。)

特色美食

隆回麦芽糖,糯米糍粑,咸鱼头豆腐汤,萝卜煮肉丸,地瓜干,煎虾碌

周边景点

虎形山,望云山,云仙洞,六鹅洞瀑布,魏源湖,魏源温泉,谭人凤故宅,袁吉六墓

交通指南

自驾:长沙市区—长潭西高速—赤江互通—长韶娄高速—二广高速—沪昆高速—乡道—滩头镇

汽车:在汽车南站搭乘高铁前往邵阳站,邵阳汽车北站可搭车去滩头

出品:小雨网络·头等传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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